何观如揣着刚到手的一万块现金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乐呵。
拼命赚来的钱，她是一毛都不能花，全得还信用卡。
再看另一边，只见刘老板脸上带着有点讨好的笑，跟胡老道应酬着。
拿到钱了，胡老道自然乐呵。
“刘老板放心，小鬼被我们清干净了，后续要是再闹邪祟，你随时找我们。”胡老道拍了拍他的胸膛，把桃木剑别在裤腰上，活像别了根烧火棍，“这是贫道的名片，上面有电话。”
刘老板哼哈答应。
老赖鬼飘在收银台顶上，对着货架上的巧克力流口水：“丫头，要不顺两块？”
“顺你个头！你咋那么馋呢！我看你像巧克力。”何观如一把揪住他半透明的领子，“你就歇了这个心思吧！”
胡老道凑过来：“乖徒，要不然这样，这些钱你给为师拿出一半，为师升级升级法器，前两天在网上看见个带led灯的罗盘，我这....”“买个屁！”何观如骂道。
“这一万块全给我还信用卡！”她瞥了眼胡老道，“师父，你那智商税还是留着下辈子再交吧。”
胡老道摸着山羊胡的手顿住了，痛心疾首：“那可是高科技！再说了，咱们干这行的，要与时俱进.......”
何观如翻了个白眼，直接忽略胡老道哀求的眼神。
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这俩老活宝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事开始吵吵上了。
何观如本来就因为信用卡的事伤不起呢，这一人一鬼一吵吵，何观如更烦了。
“别吵吵！”何观如大喊。
这信用卡何时能够还清...
不行，得搞点副业！
“嗯...哼哼...我宣布个事！”何观如故作深沉的清清嗓子。
老赖鬼飘到她身边：“啥事？搞得这么正式？”
“我打算搞个副业！”何观如眼睛都没抬。
胡老道摸了摸自己的胡子，道“贫道觉得可以开个网店，卖贫道画的护身符，成本五毛，卖五十，净赚九十九倍！”
何观如则早就想好干啥了，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：“非也非也！”
她点开手机直播软件，看了看：“现在都啥年代了？开直播！”
老赖鬼凑过来看热闹，半透明的手指戳在屏幕上：“直播？就你这脾气，播不了三句就得跟人吵起来吧，到时候别说赚钱，你都得被封号！再说，你这...学艺也不咋精！”
“我不行，师父总行吧？”何观如突然把手机怼到胡老道面前，老头吓得往后一蹦，山羊胡都歪了，“你老人家学了大半辈子道术，总不能归来还是半吊子吧？到时候你露两手，我负责接单，老赖负责.......嗯，负责当吉祥物。”
老赖鬼立刻挺胸抬头。
胡老道摸着下巴沉吟片刻，突然一拍大腿：“行！贫道这一身本事，也该让世人见识见识了！不过直播间得弄得气派点，得有仙家气派！”
于是半小时后，道观一片狼藉。
但好在，直播间是布置出来了。
“师父，你那桃木剑能不能别对着镜头？本来就看着像个烧火棍，往这一放更像了.....”
“懂个屁！这叫法器镇场！”胡老道把剑往桌上一戳，“咔嚓”一声，桌面裂了。
老赖鬼在旁边拍手：“好！有气势！”
何观如深吸一口气，直接验证身份证，开直播！
“直播名就叫.......玄学直播间，答疑解惑，线下捉鬼。”何观如念出声，突然觉得有点羞耻。
胡老道：“加个括号！括号里写‘祖传三代，不灵不要钱’！”
“滚！”
晚上八点，直播正式开启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，何观如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她对着镜头扯出个僵硬的笑，刚想开口，就看见弹幕区弹出一行字。
【茶杯进入直播间】
【用户 2进入直播间】
【胡半仙进入直播间】
何观如：“.......”
【茶杯】：这啥啊？cosplay道士？
【阳台晾衣服】：主播看着年纪不大啊，会算啥？我看......
何观如清了清嗓子：“大家好，我是何观如，旁边这位是我师父胡道长，我们.......”
【茶杯】：噗，胡道长？看着像丐帮的。
【阳台晾衣服】：不会是骗子吧？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搞直播圈钱了？
老赖鬼指着手机上的评论：“丫头，骂你呢！”
何观如没理他，对着镜头尽量保持镇定：“我们可以看相、测字、看风水，线下也接驱邪除祟的活，有需要的可以.......”
【茶杯】：狗屁！我看你就是个臭骗子！
【茶杯】：年纪轻轻不学好，搞这些封建迷信骗钱？良心不会痛吗？
【茶杯】：我看你那桌子上摆的都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破烂吧？
弹幕区被“茶杯”刷屏。
她是半吊子，但是胡老道是有两把刷子的，她又没说她来算！
何观如气的鼻子都歪了，直接把胡老道薅进直播间。
【茶杯】：真有本事的道长会来直播？
【茶杯】：敢不敢跟我赌一把？我报个数，你算算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？算不对你就赶紧关播滚蛋！
胡老道看后，只是拍了拍何观如的肩膀，慢悠悠坐到镜头前，摸了摸那两根山羊胡子：“小友火气挺大啊。”
老头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，“报个数吧，0到 9随便选。”
【茶杯】：呵，装模作样。7。
胡老道指尖在桌上敲了敲：“选 7，属火，火旺则躁。你最近三天，应该丢了个红色的东西吧？”
屏幕安静了两秒。
【茶杯】：.......红色的东西多了去了，谁知道你说的是啥。
胡老道屈起手指，故作深沉的点了点桌子，“是个方形的物件，上面应该是有个金属链条”
何观如愣住了，她知道师父有本事，但没想到这么牛而逼之。
牛逼牛逼。
【茶杯】：！！！
【茶杯】：我..前两天确实丢了个钱包，红的，上面有挂坠。
胡老道慢悠悠端起茶杯：“钱包里应该有张照片”
【茶杯】：卧槽！！！
弹幕区突然炸开，茶杯连发了十几个感叹号，屏幕上的字都快叠到一起了。
【茶杯】：大师！你是真大师啊！
何观如看着屏幕上的字，怒意散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自豪感。
她瞥了眼胡老道，只见这老头正对着镜头捋胡子，尾巴都快翘起来了。
【茶杯】：大师，你能算出我钱包在哪吗？
胡老道刚要开口，突然打了个喷嚏。他揉了揉鼻子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你丢钱包的地方，是不是有棵老槐树？”
【茶杯】：这个我不确定...
“那钱包应该是没被人捡走，”胡老道的声音沉了些，“被东西缠上了。”
【茶杯】：！！！什么东西？鬼吗？
“算不上鬼，是树精。”胡老道敲了敲桌子，“树精有点年头，吸收了点人气，贪小便宜罢了。你明早天亮去树下，找个树枝茂盛的地方喊三声‘还我东西’，它就给你了。记住，别带打火机，别穿红衣服。”
【茶杯】：好好好！我明天一早就去！谢谢大师！谢谢大师！
屏幕上突然飘过一个“火箭”，紧接着又是一个“飞机”。茶杯的头像疯狂闪烁，显然是激动坏了。
茶杯】：主播！刚才对不起！我不该骂你！你师父是真有本事！我能私信你吗？有件事.......我想请你师父帮忙.......
何观如还没来得及回话，突然看见屏幕右上角的在线人数蹭蹭往上涨。刚才还只有三个人，现在已经跳到了五十多，弹幕区也热闹起来。
【momo】：刚来，这是真的假的？看着不像剧本啊.......
【性感母蟑螂】：那个茶杯不像托啊，反应太真实了！
【满山猴子我腚最红】：道长能帮我算算姻缘不？我单身三十年了呜呜呜
胡老道对着镜头嘿嘿笑：“别急，一个一个来。”
何观如看着越来越多的在线人数，感觉还清信用卡指日可待了。
此时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是茶杯发来的私信。
点开一看，何观如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私信里只有一句话：“大师，我奶奶过世后，我家阁楼里.......好像有东西在哭。”
何观如看向那边，胡老道和老赖鬼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吵起来了，何观如走过去，俩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，唧唧歪歪开来。